回溯到阿黛尔逐爱的开端。就拿了雨果小姐的剧本,有那么一闪念,从老家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,演员余男发文谈演艺也只能把全部生命投入到一部又一部电影中,活在角色里,先活
演员余男发文谈演艺:活在角色里,先活成自己;“这真是不可思议,一个年轻女孩子,飘洋过海,从老家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,只为了和她的爱人在一起,这我能办到。”
《阿黛尔·雨果的故事》的结尾,回溯到阿黛尔逐爱的开端。她眼神坚定,准备好背叛家庭、远离故土,将自己的全部生命投入到爱情故事中。
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演员可以超越她。我们再如何是戏痴,也只能把全部生命投入到一部又一部电影中,但她穷尽一生,只做这么一出戏。
但任何一个演员又比她幸运。她一出生,就拿了雨果小姐的剧本,想演的却是平森太太。雨果小姐的角色,她出不来,平森太太的故事,她进不去。
我想起我唯一一次陷在角色里的经历。那是《图雅的婚事》。我去阿拉善体验生活,草原上的生活直来直去,爱恨都像把刀。有那么一闪念,我不想做余男了,就想做草原上的豹子老虎。
但那不对。我首先必须是余男,才能是图雅,才能是筱月桂,才能是芥子,才能是我后来出演的角色。
阿黛尔拒绝自己雨果小姐的身份,就是她悲剧的开始。她当真那么想做平森太太吗?其实张太太、王太太都可以。只是当她竭力甩开雨果之姓时,平森出现了。
姐姐溺水而亡,姐夫随之而去。这出爱情悲剧,让她看到了从维克多·雨果的光芒下抽身出来的可能。轰轰烈烈的爱情,能让她在现实中书写出更伟大的故事,现实的力量,比雨果的笔更强大。
但那又是来自于姐姐的束缚啊,她不断做噩梦,梦见同姐姐般溺水。她即使能逃出父亲的光环,却游不出姐姐的池塘。
平森并不想和她一起演这出痴恋的剧。他只是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年轻人。雨果二小姐的青眼,除了给他片刻自满,再无其他,那又何必逗留。
但也许,就是这拒绝,让阿黛尔更无法抽身了。两人阶级的差异、父亲的反对、平森的“退缩”,都成就了她这场完美的悲剧。她要做的,就是演好一个痴心不改的女子。
回到最开始她的独白。一个女子,为爱情飘洋过海,这就是她为自己写的剧本。凄美至极。而她想的,只是“我能办到”,而她真心“想办到”吗?
多么讽刺,她一心摆脱“雨果”强加于她的种种命运,活出自我,却最终失去自我,演出了另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样子。
阿黛尔把这出戏演到了极致:她为爱疯了。疯癫的她与平森重逢,却已经认不出他了。因为平森对这出戏再无用处。那颗疯狂的大脑里,已经铺陈了完整的故事:她为爱漂泊、为爱成狂、最终感动天感动地,成为平森夫人。
尽管几十年后,她的墓碑上,镌刻的依然是“阿黛尔·雨果”。
我爱这个角色。她提醒着我,人生这出戏,命运和自己是联合编剧,太服从命运是悲剧,可过于沉溺自己的幻想,也是悲剧。
多幸运我是个演员,若想从现实中抽身片刻,就去与角色交心。但散场后撤掉的灯光、摄像机、道具,又都善意地提醒我,你是余男,回家吃口热饭吧。
要做戏,先拥抱自己。活在角色里,先活成自己。